學習手札1-盧道揚醫師
- 朱翊瑄 Olivia Chu
- 2015年6月17日
- 讀畢需時 3 分鐘

圖:盧道揚醫師在行前給予我們指導後,團隊與盧道揚醫師合影
盧道揚醫師是屏東基督教醫院醫療團的成員之一。在我國與馬拉威斷交前,即在非洲服務。盧醫師亦為前台灣國際醫衛團隊海外聯絡人、前衛生署駐非洲(馬拉威與史瓦濟蘭)專員、前台東衛生局局長。於今年6/30赴美國華府履新,在盧醫師赴華府履新前,我們有幸與盧醫師懇談。言談中盧醫師難掩他對非洲的深情以及對台灣外交處境的無奈。
盧醫師成長的背景很特別,他小時候曾居住在新加坡和美國,在美國原本是攻讀工程相關科系,隨後就讀學士後醫學系。
屏東基督教醫院計畫(屏基計畫)是馬拉威AIDS資訊計畫的衍生。2002年,屏東基督教醫院接下國際合作發展基金會的任務,前往世界第六窮國─馬拉威。此計畫最主要的工作有強化、建置及整合南部非洲擇定省區醫院之健康資訊管理系統;提供移動族群病患回診所需疾病照護及就醫資訊;移動病患後續追蹤及照護網之能力建構。過去,愛滋病患必須花上三天的時間只為了跑完每月必須的檢查流程,體檢與拿藥,極度不便,故檢查、拿藥的意願很低。屏基計畫改善流程為註冊/量體重、 CTC、看診、拿藥和飲養品,整個流程跑完,只要半小時,病患可以快速看診也願意多來幾次診。
很難想像的是這樣一個援助計畫,實際上涉及雙邊多邊的政治利益。其中,因為我國嚴峻國際處境,也涉及了許多台灣在國際政治舞台上的折衝樽俎。當時美國有意接手屏基計畫的馬拉威AIDS資訊,而設了「鴻門宴」,希望可以說服盧醫師讓台灣退場,盧醫師聽完了美國的計畫,以他的資訊方面的了解,點破了多個盲點,將對手轉換成夥伴,也讓美國知道原來台灣的醫療體系不可小覷。
台灣醫療援助,成功在馬拉威做出重大改變,尤其在北部蓋中央醫院,當地最大的敦布卡族 Bandawi 酋長甚至捐出祖傳的地協助蓋醫院。然而,台灣在馬拉威的貢獻,還是抵不過國際局勢,2008年,馬拉威突然宣布與我斷交,屏基撤團。Bandawi 酋長一批批地送機,盧醫師等到最後一批才離開,雙方都落淚了。 「做醫療外交,最捨不得的就是『人』了吧!那份情感真的很難放下。」
半年後,因放不下五千位愛滋病人,屏基決定自己籌錢回到非洲,以挪威國際路加組織整合挪威教會援助(Luke International, Norway)的名義,繼續援助計畫。屏東基督教醫療團,不僅是台灣用醫療與非洲串起連結、落實人道醫療關懷的典範。
爾後,盧醫師派駐史瓦濟蘭擔任醫療團代表。對於史瓦濟蘭,他形容是個很友善很天真的王國。但談及史瓦濟蘭的醫療問題,他不忍皺眉:「史瓦濟蘭太相信巫醫了。或者說非洲有許多國家都會相信巫醫多過於現代醫療,同時也非常重視巫師說的話。」他認為那確實是非洲的文化傳統,但是也成了非洲延宕人們就醫的絆腳石。另外,他提及對於南部非洲的人們,性觀念和東方文化或西方文化都很不一樣,他們完全沒有婚前守貞的想法、也沒有單一性伴侶的觀念。對他們而言「性」是熱情開放、甚至可以共享,也是社會運作的事。至於「巫術」,這樣迷幻的概念,在非洲卻很普遍的存在。巫師是世襲的,且非常受人景仰,說的話可稱為鐵律。
之前有坦尚尼亞的巫師,說了白化症的孩子是不吉祥的,但是只要吃了加入白化症患者的遺體做的藥,就能夠帶來好運,因此許多白化症病患無辜地遭截肢或殺害。
問及為什麼非洲這麼重要,盧醫師感性地說「在人最初始(humble)的地方,你會用最謙卑(humble)的態度,重新思考人性、人之所以為人。」「非洲的一切,不是你現在能想像的,你現在想的都只是既定印象,你們到了南非要放下你既有的『國際觀』,去聽、去看、去感受,真正了解當地文化,那才叫國際觀,才不虛此行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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